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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破碎线索（第1页）

午后，天气闷热得令人窒息，乌云低垂，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雨。石磊心绪不宁，鬼使神差地又绕到了河湾那处废弃的河神庙。

破庙比上次来时更加阴森，雨水浸湿了泥地，散发着一股霉烂的气息。

那癫狂道人居然还在，蜷缩在神像脚下那堆湿漉漉的稻草里，浑身酒气冲天，但一双眼睛在昏暗光线下，却异常清醒锐利，仿佛一直在等着谁。

石磊刚踏进庙门，道人就猛地抬起头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他，鼻子用力嗅了嗅，脸色骤变：

“你！你小子身上…水债的气味更重了！还…还沾上了一股子…‘瓦土’的阴腥气！你收了水里的东西？！是不是一块破瓦烂石头？！”

石磊如遭雷击，双腿一软，几乎跪倒：“道…道长！您…您怎么知道？！”

“废话！贫道这双招子还没瞎！”道人挣扎着坐起，酒葫芦滚到一边也顾不上，“那玩意儿是‘契’！是水鬼跟你立下的‘债契’！你收了，就等于画了押！它觉得你认了这笔账！接下来…接下来它就要连本带利地‘还’了！”

“契？什么契？”石磊声音发颤。

“水鬼报恩，讲究个名正言顺！”道人语气急促，“它们不能凭空塞钱，得有个由头，有个‘信物’！那瓦当，可能就是它生前宅邸的碎片，或是它埋骨之处的标记！你收了，它就觉得跟你‘接上头’了！下次…下次它送来的，可就不是破烂了！”

道人一把抓住石磊的胳膊，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钳，掐得他生疼：“听着！它下次再送东西，你千万仔细看！如果还是金银俗物，绝不能要！那真是买命钱！但如果…如果它送的是…是它生前珍视的、或者跟它死因有关的东西…比如…比如一支笔，一本书，一件旧衣裳…甚至是…是一块骨头…”

道人说到这里，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恐惧，声音压得更低，如同耳语：“那…那可能就是它真正想‘还’的债！是它生前未了的心结！你若是能…能帮它了结…或许…或许这债就能真清了！但凶险…凶险无比！搞不好，你就得替它去完成那未了之事，甚至…陪它一起沉在河底！”

这番话比之前的更加具体，也更加骇人听闻！石磊听得头皮发麻，魂飞魄散。这已不仅仅是报恩还钱，而是牵扯到鬼魂生前的恩怨情仇？他一个穷挑夫，何德何能去化解鬼魂的执念？

“我…我该怎么办？”石磊绝望地问。

“见机行事…见机行事…”道人眼神闪烁，似乎也不敢确定，“是福是祸，全看造化…记住，别再激怒它…顺着毛捋…但也要守住本心，别被它的执念吞了…”

说完，他仿佛耗尽了力气，又瘫软下去，抱起酒葫芦猛灌，不再看石磊一眼。

石磊失魂落魄地走出破庙，道人的话在他脑中掀起惊涛骇浪。瓦当是契？下次可能是鬼魂的执念之物？这债，越还越深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