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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卷 第25章 碎片（第2页）

何柠蓉心头发酸，温声道：“奶奶，您别这样，豆子很懂事，我们看着也心疼。快别站着了，您身体不好，先进屋歇着。”

进了昏暗的屋内，家徒四壁，几乎找不到一件像样的家具。

何柠蓉让钟祉霖陪着奶奶说话，自己则利落地生火煎药，又将带来的小米熬上，掺了些切碎的野菜，煮了一锅热腾腾的菜粥。

钟祉霖也没闲着，他检查了屋顶漏雨的地方，找了些茅草简单修补了一下，又拿起角落的斧头，将堆在院角的柴火劈好，整齐地码放在屋檐下。

豆子奶奶喝着温热的药汁，看着忙里忙外的何柠蓉，又看看沉默干活却手脚麻利的钟祉霖，眼里满是感激，不住地念叨：“好人啊，都是好人……老天爷保佑你们……”

饭菜做好，何柠蓉先给奶奶盛了满满一碗稠粥，又给豆子盛上。

看着祖孙俩吃得香甜，她和钟祉霖对视一眼，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慰藉。

待到祖孙俩都安顿好，日头已开始西斜。

“奶奶，小豆子，姐姐先跟哥哥回去了哈，下次再来看你。”何柠蓉摸了摸豆子的头道。

豆子奶奶亲切地说：“谢谢你们！”

钟祉霖拍了拍老人家的肩膀，“不用谢，奶奶。”

几人道别后，何柠蓉和钟祉霖踏上了归程。

回程的牛车似乎比来时更加颠簸。

车夫嘟囔着这老牛今日不知怎的，脾气有些犟，不太听使唤。

何柠蓉心中记挂着母亲的晚饭，正想着回去做点什么，突然，拉车的牛不知被什么惊了一下，猛地发力向前一窜，车身剧烈地摇晃起来！

“吁——吁——！”车夫惊慌地拉扯缰绳，却控制不住失控的牛。

“啊！”何柠蓉惊呼一声，整个人被巨大的惯性甩得朝车外跌去！

“柠蓉！”钟祉霖瞳孔一缩，反应极快，长臂一伸紧紧抱住她，用自己的后背和头颅作为缓冲，两人一同从疾驰的牛车上滚落路旁的草坡！

天旋地转间，何柠蓉只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牢牢护在怀里，鼻尖充斥着钟祉霖身上混合着青草与汗水的熟悉气息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。

翻滚了几圈后，两人终于停下。

钟祉霖在下，何柠蓉在上，被他严严实实地护在胸前。

“嘶——”钟祉霖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，眉头紧紧拧在一起，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。

“钟祉霖！你怎么样？”何柠蓉慌忙从他身上撑起来，跪坐在他身边，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。

她看到他后脑勺磕在了一块硬土块上，背上也沾满了尘土草屑。

钟祉霖闭着眼，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
就在刚才头部撞击的瞬间，一些混乱的碎片猛地冲入脑海。

呼啸的风声，迷彩的色泽，还有几个模糊嘶吼的人影……

剧烈的刺痛感在颅内炸开，让他一时无法开口。

“你别吓我！撞到头了吗？是不是很疼？”何柠蓉见他脸色难看，久久不语，心一下子揪紧了，伸手想去碰他的头，又怕加重他的伤势，手悬在半空，眼圈不由红了。

“我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