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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张小檀双手捧着，都觉得杯子好像很不稳，虚虚的要掉下去。她的后背慢慢爬上了一层虚汗，这样惊魂未定，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，急需什么来平缓。

&esp;&esp;于是，她不停地开始喝牛奶。

&esp;&esp;“够了。”周居翰强行夺过了那奶杯。

&esp;&esp;张小檀喝得猛了，他动作又大，有不少呛进了她的鼻腔。她的脸憋红了，卡着后来不住咳嗽。

&esp;&esp;等她终于平复了，抽了纸巾擦着嘴唇，才发现四周安静地可以。

&esp;&esp;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
&esp;&esp;周居翰平静地坐在床边，眼睛里没有温度。

&esp;&esp;张小檀失去了呼吸。

&esp;&esp;“有意思吗？”他说。

&esp;&esp;她不作声，又要垂头，谁料他忽然翻身过来，按住她的手腕就把她狠狠提按到床头。张小檀的背脊狠狠撞上床头板，后背被雕刻的花纹硌得一阵生疼。

&esp;&esp;她本能地伸手要挣开他。

&esp;&esp;他低头下来，鼻尖碰到了她的鼻尖上。不用抬头，她已经看到了他散发着热力和渴望的唇。

&esp;&esp;张小檀忽然就不挣扎了。

&esp;&esp;是不敢。

&esp;&esp;周居翰约莫是笑了一声，轻蔑的，仿佛也带着一丝玩味，像挑逗。

&esp;&esp;张小檀后背僵硬，有那么一瞬的酥麻。

&esp;&esp;无关其他，只是一种本能。

&esp;&esp;因为不管怎么样，有一点，她心里是很清楚的——他是一个年长她十四岁、英俊成熟的成年男人。

&esp;&esp;彷徨

&esp;&esp;转眼到了十一月份，距离葬礼结束、周居翰离开，已经是一个多月后。

&esp;&esp;早上只吃了两片全麦面包，胃里不断泛着酸，张小檀坐在教室里，只觉得度秒如年。好不容易挨到下课，她又接到了校办中心的简讯。

&esp;&esp;尽管再不乐意，她还是得去。

&esp;&esp;穿过教学区，横跨操场，很快就到了西大门。校学办中心就在1号楼一楼的走廊尽头，门虚掩着。她叩了两下，朱主任在里面唤她进去。

&esp;&esp;张小檀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，深呼一口气，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。

&esp;&esp;办公室里没有旁人，朱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，年近五旬的身体已经发福走形，一张勉强还算周正的脸，不过那梳得油光发亮的头发和浓郁的发油味道让她觉得恶心。

&esp;&esp;他和蔼地对她招了招手。

&esp;&esp;张小檀只得过去。

&esp;&esp;“知道我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吧？”

&esp;&esp;张小檀点点头。这半个多月来，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安稳。以前家里虽然也不富裕，但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为被一个学期的学费逼到这种地步。

&esp;&esp;她上的这门学科是中外合资，本土本身的学费不高，但很多课程学校要交付给外教高额的教学费用、购买非常昂贵的教学材料。

&esp;&esp;张小檀说：“我会尽快筹钱的。”

&esp;&esp;朱主任叹了口气：“不是我不愿意帮你，你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，失去这样一个学生，那是学校的损失。所以，我已经帮你扛到现在了，但是，凡事都有一个期限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”他抬头看向她，“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？”

&esp;&esp;他探寻的目光让张小檀想起了《祥林嫂》，那些八卦的邻里也是用这种充满好奇和玩味的眼神望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