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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部分（第3页）

她怅然若失，又在原地停了片刻，发现前方鼎炉下的火焰再不能给自己分毫灼痛之感，反而是源源不绝地向自己传来暖人的温热，便即继续向前走去。

又走了几步，鼎炉下承载着火焰的底座忽而自两边分开，又一个拇指大的小人从中跳出。

这小人依旧短发利落。只装扮与前一个不同，穿的是蝙蝠衫和深咖色铅笔裤，脚下套着中跟短靴，一副窈窕时尚的样子。

她三两步跳到颜芷面前，笑眯眯地问：“你是我？”

颜芷道：“我当然是你。”

“既然你就是我，我就是你。那为什么又还要分你和我？”小人歪着脑袋，满脸不解。

颜芷沉吟片刻，道：“这大概是因为……你是从前的我，而我是现在的我。虽是不同阶段，却不能否认，的确是同一个人。”

小人顿时吐了吐舌头，又偏头摆手：“哎呀听不懂，你好烦啊，快走开走开！”

颜芷不退反进，上前一步，笑道：“应该走开的是你，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，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。”她伸出手指一点，小人偏头摆手的动作便瞬间定格在原地，她脸上还带着惊诧的表情，寸寸龟裂却从她年轻的身体上迅速漫延。不过片刻间，她就碎成块块，最后飘落星空，再不见踪迹。

颜芷继续前行，又走得几步后，忽觉前方金气刺骨，似有无数小刀在寸寸切割她肌肤筋骨，恍若要将人凌迟。

颜芷不经意痛叫了一声，脚步顿时停住。

“噗……”

一阵细微的嘲笑声忽然响起，金色大鼎中跳出一个身穿长靴短裙的短发小人，小人坐在大鼎边沿上，蓬松的裙摆摊开两侧，穿着及膝高筒靴的双腿惬意地轻轻晃动着。她一手撑在鼎边，另一手支着下颔，笑眯眯地看着颜芷：“哎呀真好笑，还说什么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呢，这点痛都受不了，你半点也没变嘛。”

颜芷又怔了一怔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她其实在下意识间有过要后退的冲动，因那痛楚绵绵不绝，直要扎进骨头缝里一般，实非常人所能忍受。

拇指小人继续嘲笑：“你也就是嘴上功夫厉害，真要来点实际的，半分都不行。行啦行啦，还不如人颜雪儿呢，人家虽然半途上就见了阎王，可是好歹还曾经高端过。哇，符师七品啊，好厉害……”

言语如刀，却比金鼎上散发出的锐气还要割人。

“你看，萧瑾之喜欢颜雪儿，可是不喜欢你……”

“同一个身体，换了个灵魂，就算你有无垢琉璃体，人家也不带多看你一眼的。”

“腾暄多崇拜颜雪儿啊，可是到了你这里，人家算计还嫌来不及。”

“就是秦夙见到颜雪儿，都要客客气气喊一声颜姑娘呢，你那么没用，还说什么掌控命运，笑掉大牙啦！”

“想回家多简单啊，过来过来，灵魂给我，身体还给颜雪儿，我带你回去……”

声如魔音，带着说不出的诱惑，勾着颜芷步步前行。

“这里好讨厌，整天提心吊胆的，片刻也不能给人安生。”

“再不回去呀，看妈妈不敲你脑瓜镚儿！”

“来吧来吧……”

“来吧来吧……”

颜芷神情恍惚，脚下不停，手已渐渐伸出。

“对啦，就是这样……”

“回去了，也不用再修炼，更不用没事打打杀杀没完没了，那才是你原本该待的世界呢。”

“这里啊……就跟做梦一样，忘了吧，忘了吧。”

“告诉我，你是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