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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2章 催眠（第2页）

又过了好一阵子，她的手脚才慢慢的恢复了知觉。

“三嫂，你快看。”崔沐希指向手术室门前的指示灯，急促的喊了一声。

灯光已经从扎眼的红色变成了绿色。乔沫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，快步走到手术室的门前，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开门，冲进去看一眼厉津川的病情。

手术室厚重的铅门缓缓打开，陆擎站在门口，额上浸着一层密密的汗珠，脸色惨白的走了出来。他没有说话，径直走到门口等候区的长椅上坐了下来。

眼神冰冷，带着些许的无奈和深深的倦意。

“厉津川，他怎么样了？”乔沫的声音虚弱无力，小心翼翼的试探着。尽管心中已经预想了千百种可怕的答案，但当她真的问出口时，还是感到胆战心惊。

陆擎低抿着唇，微微摇了摇头，无力的说道：

“我完全没有想到，他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这种境地了。就算是能够醒过来，他可能也会失去部分，甚至是全部的记忆。”

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，刺痛了在座的所有人的心。包括陆擎自己。

乔沫用手掩在面上，滚烫的泪水不断地从指缝中流淌出来，泣不成声。

崔沐希怒睁着一对眼睛，紧握着拳，恨不得直接拿手术刀把陆擎给捅死。但是看他满脸疲惫，拼劲了全力的样子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，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
陆擎经历了近七个小时的手术，已经疲惫不堪，他强打着精神，目光温柔的对着乔沫，安慰说：

“不要太过心急，三哥毕竟是经历了一次大型的手术，需要好好休息一下。说不定两三天他就能醒过来了。”

乔沫僵站在原地，像一个落魄的疯子。她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，低声啜泣着，一字一顿的问陆擎：

“他好有没有记忆不要紧，就算他醒来以后不认识我了，或者喜欢上了别的女人，我都觉得没有关系。我只要你跟我说实话，历津川会不会再醒过来了。”

陆擎紧抿着唇，目光微垂，沉默了片刻。乔沫看见他这个样子，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，泪水更加止不住的向外涌出，喉咙中发出阵阵悲痛的呜咽。

她和历津川虽然已经结婚生子，但是在她的印象中，时间仿佛被谁的手狠狠的压扁了一般，过得太快。

漫长的一生变成了一瞬，一个回眸就是一个春夏秋冬。

他们仿佛是昨天才相遇，他为她亲手挑选了宴会的礼服，然后神情骄傲的向着众人介绍：

这是我的妻子，乔沫。

看着面前的乔沫，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，陆擎的心也如刀割一般，疼痛难忍。如果说乔沫是这个世界上最

不希望历津川出事的人，那陆擎的程度一点也不会比她低，因为乔沫的每一次悲喜，他都不会缺席。

爱会把人变成了一个情绪失控的怪物，让人可以因为一些稀松平常的小事，开心一整天。也会因为恋人的片刻沉默，难过好一阵子。

陆擎很想伸手去帮乔沫擦拭一下脸上的泪珠，但是他忍住了。就像某部文艺电影里说的，喜欢是放肆，但爱，是克制。

良久，他对着乔沫轻声说道：“他也许明天就会醒来，但更大的可能是，这辈子都醒不来了。”

乔沫吞了口唾沫，语气比刚才冷静了一些，但还是带着悲伤的呜咽，对着陆擎问道：“有什么好方法，能让历津川快点好起来吗？”

陆擎沉默了很久，透过他面前眼镜的玻璃镜片，可以清楚的看见，他的瞳孔中闪着斑驳的微光。然后缓缓的对乔沫说：

“可能，是你的爱吧，三哥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了，也许你的陪伴，能让他快点醒过来。所以，收起这些没有用的负面情绪，赶快振作起来，”

乔沫重重的点了点头，像一个听话的孩子。然后用手背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，喉咙里含糊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
崔沐希站在一旁，肩头微微的颤动。这一天，他流下的泪水比之前二十多年加起来的还要多。

他的眼神有意的躲开了乔沫，不去看她。因为他突然意识到，原来情绪会传染，悲伤更是想病毒一般，能快速的繁衍和扩散。

历津川的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，被护士们缓缓的推出了手术室。林静深低着头，走在一群护士中间，没有人发现，她的眼眶已经变得微红。

……

乔沫现在住在了医院里，确切的说，是住在了历津川病床的旁边。

她每天首要的任务，就是陪着历津川说话。像是写日记一般，将每天发生的事情，用最最温暖的声音说给他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