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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外的雨下得“刷刷”的一片。
安阳同时想起了自己晾晒在院坝里的衣裳,不无忧心地问:
“湿透了,哪咋个办?”
“再漂洗一次就是啊。”李幺姑宽慰地说着,爱怜地把安阳往自己的身上搂。
“瞧你,惊出一身的汗。”
“你不也是。”
安阳承认,刚才和李幺姑黏在一起,全身像着了火,狂放得啥都听不见了,一点没发现外头下起了雨。
李幺姑抓过安阳的一只手,往自己的脸上贴去;说:
“你摸摸,安阳,我的脸好烫好烫。”
安阳能感觉她的脸烫得惊人。
李幺姑的手抚摩着安阳的脸,惊讶道:
“你的脸咋个是凉凉的?”
不待安阳说话,李幺姑把自己发烫的脸亲昵地挨近安阳,凑近他耳畔,迫切地说:
“安阳,我还想要。刚才没做成,我身上的火刚刚燃起,就让一瓢水泼熄了。”
说着,李幺姑把整个身子贴向安阳。
安阳也有同感,只是他的心怦怦跳,浑身蓄足了的劲在一刹那间消失了。
李幺姑抚摩着他,很快察觉了这一点。
“你是咋个了,一点劲都没有了。瞧你刚才,多强悍、多雄壮、多好啊。”
安阳充满歉意地赔笑说:
“我、我只是心慌。”
()
“慌个啥呀,这屋头,就是我们两个。门都闩紧了,没人进得来。”李幺姑有点不高兴,率直地道,“来,让我帮帮你。”
“可我觉得,那个人还在你家门口屋檐下站着。”安阳慌张地说,“他是哪个呀,我没听清嗓门。”
“还有哪个,昌惠家大伯,李克全,就爱管闲事。”
安阳眼前闪过寨子上一幢青砖的二层楼房,楼房里置了电视机,晚上常吸引着男女老少的寨邻乡亲们去看的。李克全那一张胡子拉碴阴沉的脸,也在安阳脑壳里一晃一晃的。
安阳定了定神,不由悄声问:
“他会听见这屋里的声音吗?”
“瞧你胆子小的,听不见,我闩紧了两道门呢。”
“可他就在门前……”
“他走了,敲完门就走的,我听得清清楚楚。你莫慌,安阳,我好想你,好想要你。来,安阳,亲幺弟,我们都钻在一个被窝里了,你还慌啥子?”
李幺姑说着就伸出双手,在安阳身上轻柔地抚摩起来,一边抚摩一边低低地唤:
“安阳,我的亲幺幺,你晓得吗,今天在堰塘边遇不到你,我也会去找你的。怪得很呢,自从你家妈去世以后,只要闲下来,我的眼前就会晃悠悠地出现你的脸。一来是寨子上青壮年汉子都出去打工了,留在寨子上的汉子就数得过来的那么几个,而你那样子年轻,每天进门、出门就一个人,没个女人疼,可怜;二来昌惠姑娘总在我面前提起你,说你学问咋个好,见识如何多,说你会教她做题目,还会讲故事、烙北方人吃的饼子。哎,你是怎么了,我这样子对你说情话,摸你,你硬是没一点劲了呢?”
李幺姑坐起半边身子,凝视着安阳。
安阳慌得不敢回望她,只是低声说:
“刚才那一声吼,我背脊上就像被抽了一鞭。再想提起劲来,背脊上一片凉,就是不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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